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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實我對機械沒興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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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 / 郭立昌 六月是個期盼的月份,歐美很多基督教家庭的女孩子名字就叫「 June 」 ( 六月 ) 。艷紅的鳳凰花開後,驪歌響起,社會新鮮人踏上生命的新旅程,前景未卜。生命是脆弱的,但是只要神的靈與你同在,柔弱會變剛強,而且還有可能「 至小的族會加增千倍、微弱的國必成為強盛 」 ( 賽 60:22) 。 艷紅的鳳凰花開 五十幾年前,當大家都還不知道「 工業 」是啥時,我就贏得了一堆的暱稱 — 諸如「 精密仔 」、「 黑手博士 」、「 巧件大師 」等等;他們誤以為我對「 機械 」很有興趣,其實我一點興趣都沒有。 我真正的興趣在於「 你兄我弟 」 — 簡單講,就是「 聚眾 」。而我「 強迫自己學習 」的機械技術,就是達成聚眾的手段,然後遂行我的目的 — 我愛我的祖母 / 父母和兄弟,不容任何人欺侮他們。 小學二年級時,義兄楊世榮教我們一群小蘿蔔頭「 九九乘法 」,大家都會了,只有我一人還搞不清楚「 到底 23 得幾 」?連汰換掉木屐所穿的藍白拖,我都分不清左腳或右腳,老是被糾正。顯然,我對數理和方位並沒有與生俱來的概念。 後來,許多人看我搞出一大堆的機器,做出幾萬組模具,生產出人人必用的小物件 — 例如「 雨傘 / 天線 /AV 端子 / 開關 / 通用匯流排 / 射頻轉換 … 」等等,以為我對「 機械 」很感興趣。事實上,只是有個「 很吵的聲音 」在催逼說:「 起來,趕緊學會你老爸的一招半式 ---- 」因為,若不及早作準備,祂給我預見的未來圖像相當可怕;若我能「 強迫自己學會 」駕馭機械,將可以倖免於難。而父親不在的日子,眾口嗷嗷之際,一文不名的我靠著雙手,鼓起如簧之舌,未支出分文,就做出大堆的自動沖床;靠著這些機器,在無限的人為壓力下,賺進任何人都難以想像的金錢。父親死後,回去奔喪,看見靠著這些機器吃飯的人,將之當垃圾棄置於牆邊。很明顯地「 不知惜福 」。 被當作垃圾的大堆自動沖床 話說從頭:小學三年級,某日倒臥血泊之中,那個很吵的聲音又再響起,那次我的「 心眼 」突然開了,看見了過去 / 現在和未來,真的必須抓緊時間學會一招半式;否則,將會是面臨「 滅族 」的危機。揀回小命後,從那天開始,我即緊跟著父親,不是和他「 嘻玩 」,而是看他怎麼利用簡陋的工具做出可用的機械設備。 經過強迫自己學習,反複不停的自我訓練,我終於會使用「

獨眼阿昌闖天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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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 / 郭立昌 今天上午陪老婆大人去眼科回診,看見醫生頭戴儀器,手持類似放大鏡的「 環 」,檢查患者的眼睛,趕緊請教那儀器的名稱;醫生答道:「 眼底計,眼底照相用 。」 醫生頭戴眼底計診視 幾年前,內人的視力變得很差,遍尋良醫之後,幸蒙天佑,找到一位好的眼科醫生。內人的眼睛經過他的妙手之後,視力回復到 1.0 。 親眼目睹眼科神醫的西門吹雪神技之後,不禁心動而行動 — 期盼能解決越來越差的視力問題; 於是鼓起勇氣,掛號求診。經過點了三次「 散瞳劑 」之後, 那位陳 醫師就是戴著「 眼底計 」,用「 環 」對著我的眼睛左照右照,然後說:「 我投降,你的眼睛沒救了 !」 他甚至還問我說:「你沒當兵吧?像你這樣的『 惰眼 』不必當兵!」我回應道:「 18 歲體檢時,我還是『 甲種體位 』,抽中三年的第一特種兵。」他搖著頭說:「 不可能,你根本就不符合當兵的資格 !」末了,他還問:「 惰眼是會遺傳的,你的父母有沒有這種情況 ?」我的父母倒是視力正常,反倒是想起祖母曾經說:「 你坤玉伯父有一隻眼睛不好,根本不符合當兵資格,卻被日本人徵調去參戰,聽說死於南洋 ---- 」 聽醫生解釋「 惰眼 」,才知道這是「 獨眼龍 」的學名 — 就是看上去有兩隻眼睛,其實只有一隻在運作,另一隻跟隨著正常眼在動,並非獨立的兩隻眼睛。「 惰眼 」只是 附隨組織,隨著主要的眼睛在運作,而且只能發揮主眼的 「 一半的功能 」 而已。 簡言之,我就是「 獨眼龍 」,從小就只靠著一隻眼睛從事各種日常的繁重活動。聞言大駭,又因散瞳而兩眼迷茫,匆匆搭車離去。直到今日,又看見那儀器,才知道是「 眼底計 」,用來看穿視網膜,以及眼球世界裡的種種問題。 原來我是天生的「 殘疾人 」,居然還拼了命創造台灣的「 精密工業 」,讓文明世界的人都必須用到我的創作。幹了五十幾年活之後,才知道自己的眼睛有問題;過程中,不但不知道自己應享的權益,還支付了無數的薪資和稅金。 其實,小時候因為營養不良,身體很虛弱;尤其是, 眼睛經常紅腫 。不過,不知為何,「 小學四年級 」開始,我好像變成了另外一個人,雖然依然瘦小,但卻可以飛天鑽地,再高的塔樓都不怕,再深的水溝也是我的探險之處。特別是, 1965 年 11 月,搬到高雄之後,大人都不知道哪裡去了?我必須想方設法養活兩個幼弟,也設法賺錢裝滿「 小罐子 」

1966年的高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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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 / 郭立昌 人生難免有順逆 最猛風浪有信心 最大障礙有勇氣 最狠敵人有決心 最苦遭遇有志氣 突破萬難見天晴 經上說:「 只要信是得著的,就必得著 。」 ( 可 11:24) 這個「 信 」可以帶來希望,帶你穿越驚濤駭浪,登抵平安的港灣。午間一場暴雨,想起少年在高雄拼搏的日子,全憑「 信 」,因為「 信就是所望之事的實底,是未見之事的確據 。」 ( 來 11:1) 今天騎車經過青年路,等紅綠燈時,抬頭一望,赫然看見一家「 大舞廳 」;驀地想起晦暗的 1966 年,我做過最奇葩的一樁生意,就是去修理「 世界大舞廳 」的門,被一群大姐姐們調戲到幾乎無法工作,救命錢差一點就賺不到。 青年路還有大舞廳 當年的青年路,好像只有青年一路那段。從國民市場向右走,盡頭是 2 號的「 聲都戲院 」 — 沒有民權路 ( 如同沒尾巷 ) ,要到五福路必須穿越私娼寮的小巷;向左走沒幾步,盡頭好像就是和國民市場同向的「 世界大舞廳 」 — 沒有中山路。拜「 香蕉 」之賜,「 世界大舞廳 」生意興隆。 1965 年 11 月剛到高雄,租在中興街 16 號時,就有人告訴我說:「 那是個銷金窟 !」許多舞客夜擲千金,舞小姐都賺得笑盈盈。 當年要到公園路買「 殺肉 」材料,必須得經過私娼寮林立的小巷子 — 會拉人的,所以腳踏車要騎得很快,才能突破重圍到五福路。從巷口左轉五福路,直行就會接到公園路 — 這是我裝滿「 小罐子錢 」給母親的重要所在。每每經過成功路時,我會從苓雅往前鎮南行,去尋找夢中的黃金樂園 — 「 高雄加工出口區 」;可惜,找了八個月都沒找著。不過,到公園路買材料,或到建國路買五金,才 135 公分 的我都會從口袋拿出「 精細哈多瑁 」往上遞給老板,告訴他們說:「 我姓郭,住在國民市場,是做這個的 --- 」每位老板的反應都是:「 哇,怎麼有這麼細的哈多瑁 ?!」 裝錢的小罐子 當年,每天打開報紙 — 台南的《 中華日報 》、或高雄的《 台灣新生報 》,就會看見政府對「 日本 」的歌頌。因為,當年台灣的「 香蕉銷日 」,算是最大筆的賺取外匯方式,旗山夜夜笙歌,世界大舞廳賓客雲集。然而,突然間,日本取銷訂單,一切都完了。國民市場的香蕉堆積如山,一大串五毛錢仍賣不出去,最後還是得載去倒入旗山溪。 1966 年一串香蕉 5 毛錢仍滯銷